第 7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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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7 章
“晏隗, 你去了哪裏？我找了你很久。”
這聲音宛若泠泠清泉以極柔和，又如此堅定的力道湧入晏隗一片迷蒙的思緒。
黎歲……
是他又幻聽了嗎？
有人在整理他的頭發，帶著溫熱的指尖觸碰在下頜。
他極力掀開沈重的眼皮。
入目是一對紅紅的眼眸, 是如此熟悉的，他朝思夢想的那對眼眸。
他艱難出聲：“夢魘已經如此嚴重了。”
眼前的人神色一楞, 隨後就著這個姿勢擡眸，用額頭撞了撞他的下頜，很輕很輕。
“這不是夢, 我是真實的, 晏隗。”
她喚他，晏隗。
他的心跳好像恢覆了。
一點點覆蘇著，一下又一下。
“你怎麽認出那不是我的？”
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如是說。
眼前的人眼眸仍是紅的，表情卻驟然兇狠了起來，她一把揪住他的頭發。
“我是傻了還是瞎了, 認不出你？”
他神色一楞，他們分明生了同一張臉，黎歲卻能分辨清晰。
於她而言，晏隗只是晏隗，不是蕭奎，不是小師兄，只是, 晏隗。
清明逐漸回歸, 他竟覺得周身的疼痛都消失了。
是因為黎歲。
這不是夢。
這竟是
真的。
黎歲黎歲找到了他，黎歲來到了他跟前，黎歲還因為他掉了眼淚。
他這樣的惡鬼, 竟能等到黎歲。
他神色陡然一緊。
既然來了，那就永遠不要離開。
環繞在周圍的魔氣像是突然有了指引, 纏上了黎歲的腰，黎歲的四肢，固定在黎歲的後腦勺。
再將黎歲用力一提。
濃重顏色的深淵裏，滔天的魔氣，被魔氣團團圍住的少女被承托著去靠近那被鎖鏈架在空中的人。
帶著血色的發尾飄蕩在空中。
血液浸潤了少女的衣襟。
而那被鎖鏈鎖著人，本是如同困獸一樣的人，垂下頭，親在少女的眼眸，將眼尾沁出的淚水抿進嘴中。
“晏隗。”
是少女陡然帶上了哭腔的聲音。
像是漂浮了許久的情緒終於有了支點。
緊接著少女兀自伸出手，避開傷口，主動環住了他。
他心口一滯，在少女再次擡頭時再也克制不住親了上去。
唇瓣上覆蓋上微涼，黎歲神色一怔，鼻尖聞到了血腥，緊接著舌尖嘗到了鹹鹹澀澀，是她的淚水。
她心跳很快，每一次壘動都湧出無比酸澀的情緒。
熟悉的不容拒絕的力道拉回了她的思緒，牙關被撬開，卻好似不同以往，他在克制著。
瀕臨控制邊緣的理智死死扯住他。
教他再等一等。
不用等的。
她閉上眼，生澀地探出舌尖去觸碰那滑入口腔的濕潤。
方一觸碰屬於晏隗的氣息便徹底將她淹沒，她試著去攀附，卻始終跟不上他的步伐，只能被帶著走。
直到酥麻在口腔蔓延，舌根沒了知覺。
喉頭也傳來一陣陣幹澀的預警。
她終於抵不住想要避開，卻發現分布在身後的魔氣早就封鎖了她的退路，魔氣環住了她的手腕，纏著她的腰，觸碰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。
她不行了。
她想要掙紮，唇齒間卻漏出了一聲。
“黎歲。”
暈暈沈沈的一句話，帶著如此眷戀，濃重的情緒。
直逼得她繳械投降。
可時間來不及了，她想。
她開始在晏隗身上摸索，觸碰到了滅魂釘，她只好一邊仰著頭承受晏隗的親吻，另一邊手下猛地用力，將那一枚滅魂釘拔出來。
晏隗渾身一顫，他擡頭，對上了黎歲的眼眸。
她面頰紅潤，唇瓣透著水光，眼眸裏卻是擔憂，她說：“疼嗎？”
不疼，他甘之如飴。
他沒有停歇，再次覆了上去。
於是第二枚，第三枚，第四枚……
第九枚。
攙著血液的滅魂釘一枚枚從空中落下，落在地上是清脆的聲響。
除了這聲音外，還有黎歲不斷的嗚咽和二人逐漸沈重的呼吸。
黎歲心跳極快，她稍稍撐開晏隗：“還好嗎？”
滅魂釘拔完後，血液浸潤了她的衣襟。
晏隗的面色也再次白了一個度。
可他卻目光如炬。
直直將黎歲看得不好意思。
她別過臉，引來宗門大陣的陣線：“再忍一忍，一會就好了。”
再有一會，你就能獲得自由。
她指尖成印，無數陣線從她身後延伸，攀附在那些鎖鏈上，先是四肢上的，一點點撐開，露出深可見骨的傷痕，隨後是肩胛骨。
鎖鏈被猛地拔出。
血液飛濺。
晏隗的身軀不可控地隨著鎖鏈的抽出而彎曲，一聲帶著隱忍的悶哼聲落地。
而那身後延伸出無數陣線的人緩緩向前，接住了那沒有支撐的身體。
她說：“晏隗，你自由了。”
自由嗎？
晏隗將頭埋進黎歲的頸窩，去汲取黎歲的氣息。
沒有自由，我甘願被你束縛。
魔氣在二人周圍團團圍住，黎歲神色一凝，引著陣線帶著二人的重量往上。
上空是天光，湛藍的顏色逐漸變得廣闊。
她帶著人回到了地面。
這時她才發現晏隗已經昏死過去了，她神色一慌，匆匆拿出傷藥和細布給人包紮著。
她很急，於是沒有發現屬於晏隗的魔氣肆虐在周圍。
引了人前來。
以蕭長靖為首。
傷口很多，黎歲忙活了很久才將人包紮了個徹底，在重新拿出外袍準備給人套上時，身後傳來聲響。
是帶著隱忍怒氣，卻刻意裝作肅穆的聲音。
“竟有人在此處入了魔。”
黎歲的動作稍稍停頓，她緩緩回頭，看到了蕭長靖，和蕭長靖身後的一幹人等。
有元一宗的，別門派的，參與宗門大比的人好像都聚了過來。
她只看向蕭長靖，那雙看似清冷的眼眸裏藏著無邊怒火。
她輕笑出聲：“好久不見啊。”
像是在寒暄。
氣氛卻陡然沈寂。
片刻後蕭長靖輕笑出聲：“倒是小看你了。”
黎歲用陣線將晏隗扶起，晏隗的劍自動飛出，像是感應到了主人自動落在晏隗身上，將人扶住。
這柄劍引起了大家的註意。
“那不是小師兄的劍嗎？”
漆黑的劍向來是小師兄的代表。
還有人的視線從劍落在了劍上的人，他震驚：“那，那劍上的，怎麽也是小師兄啊……”
這話說得猶疑，卻讓每個人都聽見了。
眾人紛紛看看晏隗，又看看蕭奎。
怎麽會……生得一模一樣？
屬於晏隗的魔氣仍洶湧在四周，黎歲站起身，走向前，魔氣便跟在她身後。
她發絲飛揚，身後有無邊魔氣，身旁有一柄漆黑的劍，劍上是昏迷的人。
她身量不足，卻如此有力量。
她說：“或許大家知道，雙生陣嗎？”
她指尖點在晏隗的心臟處，稍稍用上靈力落在那一處的陣法上。
靈光隨著她的動作驟現，一個美輪美奐的陣法逐漸出現在晏隗的上空，對應的是蕭奎胸前的陣法。
這無疑是最好的證據。
她看向大家：“你們眼前的那小師兄其實是個贗品啊，我身邊這位才是真的小師兄。”
眾人迷茫了，懷疑的視線不斷落在蕭奎身上。
蕭奎氣極：“一派胡言！分明那人才是替身！”
蕭長靖猛地將人攔下，可這句話還是落了地。
眾人嘩然。
原來元一宗的小師兄竟有兩位，有一位還是替身。
替身？
黎歲笑出了聲：“晏隗替你做了二十年的小師兄，到底誰是誰的替身啊？你也看到了，大家都認得晏隗的劍，而你呢，修為是晏隗給的，榮光也是晏隗賺的。
“沒了晏隗，你有什麽東西是拿得出來的？
“你就是徹頭徹尾的贗品。”
蕭奎氣得面色通紅，他當即拔了劍上前：“這便讓你看看我拿得手的東西！”
他動作太快，蕭長靖來不及阻攔人便飛身而出。
黎歲眸色一凝。
等的就是這一刻。
她手一揚，屬於宗門大陣的陣線順著她的指尖往前，只一瞬便將蕭奎困在其中。
她飛身而去，手裏拿出了一匕首。
蕭長靖面色一變：“你豈敢！”
屬於煉虛大能的靈力和威壓猛地襲來。
壓得黎歲幾乎窒息。
她另一只手催動整個宗門大陣，一小型的陣法落在了她的腳下，如此才稍稍頂住了壓力，她沒有猶豫將匕首刺入蕭奎的心臟。
鮮血濺在了她的手上，是溫熱的。
她看著手上的血有一瞬的恍惚。
剛來這個世界時，她從沒想自己有一天會拿匕首刺入別人心臟。
從前人命在她心裏的分量總是很重，更別說殺人。
可如今她落刀的速度竟也這般快了。
可分明是他們先不把人命當回事在先。
她抽出匕首，將蕭奎甩在一旁，隨著蕭奎氣息的消失，雙生陣逐漸化作靈光消失在空中。
黎歲松了一口氣。
而蕭長靖已經氣極，他沈著臉，看著黎歲的眼眸裏只剩一片殺意。
“我要殺了你。”
帶血的匕首落在地上，黎歲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著。
她亦有無邊的怒火。
她向前一步：“怎麽？難道普天之下只有你蕭長靖才能決定別人的生死嗎？在你折磨晏隗，用雙生陣控制晏隗的時候，就該想到這一天。”
她再次邁步：“殺了他還便宜他了，你且放心，你落在晏隗身上的，我會一一還回去。”
蕭長靖眸色一凝，稍稍擡手便有更大的壓力落在了黎歲身上。
她指尖變換了幾回，宗門大陣才將將抵住蕭長靖的壓力。
她馬上威脅：“你可看好了，我手裏的可是元一宗宗門大陣，毀了我，你兩千年的大陣也毀於一旦。”
蕭長靖面上的憤怒宛若實質，卻最終克制著自己沒有再次施加靈力。
這一瞬的空隙，他陡然瞧見了那無邊的魔氣。
他頓時輕笑出聲：“你以為你能活？你帶著入魔的人，就是出了元一宗，也有全修仙界的人來殺你。
“你覺得你在做什麽？救他，再為他討公道嗎？”
他聲音緩緩沈下：“你做的事，是與全天下為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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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聲音宛若泠泠清泉以極柔和，又如此堅定的力道湧入晏隗一片迷蒙的思緒。
黎歲……
是他又幻聽了嗎？
有人在整理他的頭發，帶著溫熱的指尖觸碰在下頜。
他極力掀開沈重的眼皮。
入目是一對紅紅的眼眸, 是如此熟悉的，他朝思夢想的那對眼眸。
他艱難出聲：“夢魘已經如此嚴重了。”
眼前的人神色一楞, 隨後就著這個姿勢擡眸，用額頭撞了撞他的下頜，很輕很輕。
“這不是夢, 我是真實的, 晏隗。”
她喚他，晏隗。
他的心跳好像恢覆了。
一點點覆蘇著，一下又一下。
“你怎麽認出那不是我的？”
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如是說。
眼前的人眼眸仍是紅的，表情卻驟然兇狠了起來，她一把揪住他的頭發。
“我是傻了還是瞎了, 認不出你？”
他神色一楞，他們分明生了同一張臉，黎歲卻能分辨清晰。
於她而言，晏隗只是晏隗，不是蕭奎，不是小師兄，只是, 晏隗。
清明逐漸回歸, 他竟覺得周身的疼痛都消失了。
是因為黎歲。
這不是夢。
這竟是
真的。
黎歲黎歲找到了他，黎歲來到了他跟前，黎歲還因為他掉了眼淚。
他這樣的惡鬼, 竟能等到黎歲。
他神色陡然一緊。
既然來了，那就永遠不要離開。
環繞在周圍的魔氣像是突然有了指引, 纏上了黎歲的腰，黎歲的四肢，固定在黎歲的後腦勺。
再將黎歲用力一提。
濃重顏色的深淵裏，滔天的魔氣，被魔氣團團圍住的少女被承托著去靠近那被鎖鏈架在空中的人。
帶著血色的發尾飄蕩在空中。
血液浸潤了少女的衣襟。
而那被鎖鏈鎖著人，本是如同困獸一樣的人，垂下頭，親在少女的眼眸，將眼尾沁出的淚水抿進嘴中。
“晏隗。”
是少女陡然帶上了哭腔的聲音。
像是漂浮了許久的情緒終於有了支點。
緊接著少女兀自伸出手，避開傷口，主動環住了他。
他心口一滯，在少女再次擡頭時再也克制不住親了上去。
唇瓣上覆蓋上微涼，黎歲神色一怔，鼻尖聞到了血腥，緊接著舌尖嘗到了鹹鹹澀澀，是她的淚水。
她心跳很快，每一次壘動都湧出無比酸澀的情緒。
熟悉的不容拒絕的力道拉回了她的思緒，牙關被撬開，卻好似不同以往，他在克制著。
瀕臨控制邊緣的理智死死扯住他。
教他再等一等。
不用等的。
她閉上眼，生澀地探出舌尖去觸碰那滑入口腔的濕潤。
方一觸碰屬於晏隗的氣息便徹底將她淹沒，她試著去攀附，卻始終跟不上他的步伐，只能被帶著走。
直到酥麻在口腔蔓延，舌根沒了知覺。
喉頭也傳來一陣陣幹澀的預警。
她終於抵不住想要避開，卻發現分布在身後的魔氣早就封鎖了她的退路，魔氣環住了她的手腕，纏著她的腰，觸碰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。
她不行了。
她想要掙紮，唇齒間卻漏出了一聲。
“黎歲。”
暈暈沈沈的一句話，帶著如此眷戀，濃重的情緒。
直逼得她繳械投降。
可時間來不及了，她想。
她開始在晏隗身上摸索，觸碰到了滅魂釘，她只好一邊仰著頭承受晏隗的親吻，另一邊手下猛地用力，將那一枚滅魂釘拔出來。
晏隗渾身一顫，他擡頭，對上了黎歲的眼眸。
她面頰紅潤，唇瓣透著水光，眼眸裏卻是擔憂，她說：“疼嗎？”
不疼，他甘之如飴。
他沒有停歇，再次覆了上去。
於是第二枚，第三枚，第四枚……
第九枚。
攙著血液的滅魂釘一枚枚從空中落下，落在地上是清脆的聲響。
除了這聲音外，還有黎歲不斷的嗚咽和二人逐漸沈重的呼吸。
黎歲心跳極快，她稍稍撐開晏隗：“還好嗎？”
滅魂釘拔完後，血液浸潤了她的衣襟。
晏隗的面色也再次白了一個度。
可他卻目光如炬。
直直將黎歲看得不好意思。
她別過臉，引來宗門大陣的陣線：“再忍一忍，一會就好了。”
再有一會，你就能獲得自由。
她指尖成印，無數陣線從她身後延伸，攀附在那些鎖鏈上，先是四肢上的，一點點撐開，露出深可見骨的傷痕，隨後是肩胛骨。
鎖鏈被猛地拔出。
血液飛濺。
晏隗的身軀不可控地隨著鎖鏈的抽出而彎曲，一聲帶著隱忍的悶哼聲落地。
而那身後延伸出無數陣線的人緩緩向前，接住了那沒有支撐的身體。
她說：“晏隗，你自由了。”
自由嗎？
晏隗將頭埋進黎歲的頸窩，去汲取黎歲的氣息。
沒有自由，我甘願被你束縛。
魔氣在二人周圍團團圍住，黎歲神色一凝，引著陣線帶著二人的重量往上。
上空是天光，湛藍的顏色逐漸變得廣闊。
她帶著人回到了地面。
這時她才發現晏隗已經昏死過去了，她神色一慌，匆匆拿出傷藥和細布給人包紮著。
她很急，於是沒有發現屬於晏隗的魔氣肆虐在周圍。
引了人前來。
以蕭長靖為首。
傷口很多，黎歲忙活了很久才將人包紮了個徹底，在重新拿出外袍準備給人套上時，身後傳來聲響。
是帶著隱忍怒氣，卻刻意裝作肅穆的聲音。
“竟有人在此處入了魔。”
黎歲的動作稍稍停頓，她緩緩回頭，看到了蕭長靖，和蕭長靖身後的一幹人等。
有元一宗的，別門派的，參與宗門大比的人好像都聚了過來。
她只看向蕭長靖，那雙看似清冷的眼眸裏藏著無邊怒火。
她輕笑出聲：“好久不見啊。”
像是在寒暄。
氣氛卻陡然沈寂。
片刻後蕭長靖輕笑出聲：“倒是小看你了。”
黎歲用陣線將晏隗扶起，晏隗的劍自動飛出，像是感應到了主人自動落在晏隗身上，將人扶住。
這柄劍引起了大家的註意。
“那不是小師兄的劍嗎？”
漆黑的劍向來是小師兄的代表。
還有人的視線從劍落在了劍上的人，他震驚：“那，那劍上的，怎麽也是小師兄啊……”
這話說得猶疑，卻讓每個人都聽見了。
眾人紛紛看看晏隗，又看看蕭奎。
怎麽會……生得一模一樣？
屬於晏隗的魔氣仍洶湧在四周，黎歲站起身，走向前，魔氣便跟在她身後。
她發絲飛揚，身後有無邊魔氣，身旁有一柄漆黑的劍，劍上是昏迷的人。
她身量不足，卻如此有力量。
她說：“或許大家知道，雙生陣嗎？”
她指尖點在晏隗的心臟處，稍稍用上靈力落在那一處的陣法上。
靈光隨著她的動作驟現，一個美輪美奐的陣法逐漸出現在晏隗的上空，對應的是蕭奎胸前的陣法。
這無疑是最好的證據。
她看向大家：“你們眼前的那小師兄其實是個贗品啊，我身邊這位才是真的小師兄。”
眾人迷茫了，懷疑的視線不斷落在蕭奎身上。
蕭奎氣極：“一派胡言！分明那人才是替身！”
蕭長靖猛地將人攔下，可這句話還是落了地。
眾人嘩然。
原來元一宗的小師兄竟有兩位，有一位還是替身。
替身？
黎歲笑出了聲：“晏隗替你做了二十年的小師兄，到底誰是誰的替身啊？你也看到了，大家都認得晏隗的劍，而你呢，修為是晏隗給的，榮光也是晏隗賺的。
“沒了晏隗，你有什麽東西是拿得出來的？
“你就是徹頭徹尾的贗品。”
蕭奎氣得面色通紅，他當即拔了劍上前：“這便讓你看看我拿得手的東西！”
他動作太快，蕭長靖來不及阻攔人便飛身而出。
黎歲眸色一凝。
等的就是這一刻。
她手一揚，屬於宗門大陣的陣線順著她的指尖往前，只一瞬便將蕭奎困在其中。
她飛身而去，手裏拿出了一匕首。
蕭長靖面色一變：“你豈敢！”
屬於煉虛大能的靈力和威壓猛地襲來。
壓得黎歲幾乎窒息。
她另一只手催動整個宗門大陣，一小型的陣法落在了她的腳下，如此才稍稍頂住了壓力，她沒有猶豫將匕首刺入蕭奎的心臟。
鮮血濺在了她的手上，是溫熱的。
她看著手上的血有一瞬的恍惚。
剛來這個世界時，她從沒想自己有一天會拿匕首刺入別人心臟。
從前人命在她心裏的分量總是很重，更別說殺人。
可如今她落刀的速度竟也這般快了。
可分明是他們先不把人命當回事在先。
她抽出匕首，將蕭奎甩在一旁，隨著蕭奎氣息的消失，雙生陣逐漸化作靈光消失在空中。
黎歲松了一口氣。
而蕭長靖已經氣極，他沈著臉，看著黎歲的眼眸裏只剩一片殺意。
“我要殺了你。”
帶血的匕首落在地上，黎歲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著。
她亦有無邊的怒火。
她向前一步：“怎麽？難道普天之下只有你蕭長靖才能決定別人的生死嗎？在你折磨晏隗，用雙生陣控制晏隗的時候，就該想到這一天。”
她再次邁步：“殺了他還便宜他了，你且放心，你落在晏隗身上的，我會一一還回去。”
蕭長靖眸色一凝，稍稍擡手便有更大的壓力落在了黎歲身上。
她指尖變換了幾回，宗門大陣才將將抵住蕭長靖的壓力。
她馬上威脅：“你可看好了，我手裏的可是元一宗宗門大陣，毀了我，你兩千年的大陣也毀於一旦。”
蕭長靖面上的憤怒宛若實質，卻最終克制著自己沒有再次施加靈力。
這一瞬的空隙，他陡然瞧見了那無邊的魔氣。
他頓時輕笑出聲：“你以為你能活？你帶著入魔的人，就是出了元一宗，也有全修仙界的人來殺你。
“你覺得你在做什麽？救他，再為他討公道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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